東洋醫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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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与画笔【黑化医学×生物】


  #黑化医学×生物,二战paro
  #A主线是军官黑医×画家生物,B隐线是双黑化的医生组友情向,C隐线是常体医生组
  #深夜肝文系列,篇幅5000+
  
  
  姓名索引:
  霍尔格·弗林斯           黑化医学
  劳尔斯·R·瓦尔特           生物学
  科尔·瓦尔特              黑化生物学
  
  
  
  那是一个阳光温和的下午,青年画家正轻捻着画笔在画布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夏日里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青年空出来的右手除了执着调色板之外还消用丝帕轻轻擦拭额头渗出的汗珠。巨大的落地窗并没有拉上窗帘,甚至就连防止毒辣的阳光渗漏进来的纱帘都没有拉上。那样会破坏了花园里的景致——大落地窗和整所房子的主人这样说。青年并不了解这人的心思,他只管描绘透过玻璃折射进来并不真实的景致。

  “别担心,瓦尔特先生,霍尔格找你来只是为了让您给他画一张画像挂在他的办公室里。”深灰色头发的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那颜色沉闷得就像这栋宅子里的气氛。青年画家的余光瞥了一眼:那副没有生气的眸子和左臂上挂着的刺目的红色臂章,“您是镇子上最好的画家,不是吗?”

  “我不知道,或许我并不是。况且……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哥哥现在在哪儿。霍尔格说过会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只要我来这里。”青年画家翠色的双眼停留在画布上,手却自然地垂了下来,将画笔轻轻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他蹙着眉,手紧紧地攥着亲人临走前交给他那金色的十字架,“我哥哥就是几天前被你们这群德国人带走的,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我们只是镇上的普通画家,难道这也碍了你们这些德国佬的事儿了吗?!”

  面对青年画家激愤的指责,科尔的嘴角不自然地扯了一下:那不过是这位画家的私事,和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他骗这个青年画家来只是为了……算了,反正科尔也不在乎。对他来说只要是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当然不需要倾注任何感情。科尔的手一直整理着已经平整得不行的制服,就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我只是按要求做事,至于你们怎么样……和我没什么关系。”科尔抬起头,不屑地瞥了一眼青年愤怒的表情,“你也完全没必要这么关心我怎么样。瓦尔特先生,您应该多考虑考虑你自己。”

  我自己……吗?青年不知道该怎么考虑自己,多年以来,自己的生活从来都只为了那两个人:哥哥和恋人。恋人在榭寄生树下和他接吻后踏上画了红十字的军绿色火车。现在生活的唯一指望只有哥哥。青年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什么,如果有,他就会在几年前远走维也纳或者巴黎去读艺术,而不是守在这里,守在有形的亲情和无望的等待里。

  青年画家迷茫又没有意识地摇了摇头,他否认眼前这位军官有些自私的看法。在已经住下来的几天里,青年几乎没有一天睡得安稳。“弟弟,我好冷。弟弟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午夜惊醒时分他总是能听见哥哥的呼救。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清楚地知道他现在就像是被关在金丝笼子里的雀鸟。

  科尔没有说什么,既然他不赞同自己的看法那就不赞同吧,反正自己没有什么责任管他的事情。科尔转过身走向门口,他没有义务和完全不赞同自己的人多说说什么。

  科尔看见那个人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紫色的眼眸瞥向客厅里落地窗前形单影只的青年,“他都在知道了?”

  “没有,我没告诉他,那跟我没有关系。”科尔双手插着衣兜,散散地靠着门廊的墙壁,“我上次给你的那批实验品……”

  “我交给第十区的舒曼去了,我的营地里只留下我想要的。”,霍尔格自顾自地整理着衣物——他很狠地拽下自己胳膊上万字的臂章,把它塞进裤兜里,“还有以后在这儿少和我说这些,你想说我们去医疗区怎么样说都行。”

  “你随意,我不在乎这个。祝你顺利,走了,回见。”科尔的目光在那个画家身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又转向霍尔格。

  霍尔格走过门廊,他随手折了一枝花瓶里盛开着的不知名的什么花别在胸前。反正在他的心里其他的生命只要能为我所用就不值一提,更不用得到怎样的爱惜。他迎向窗前出神的画家,“劳尔斯,你还好吗?我今天看见你哥哥了。”

  “哥哥?!他怎么样了?”劳尔斯失神的眼睛猛地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失望地看着霍尔格白大褂下的黑色军装。除了一点生机的黄色之外只有沉闷的黑色……劳尔斯最讨厌的颜色。他的眼睛像被戳伤了一样看向旁边,他不能直视这个在他看来理智到残酷的人。“我不知道您还是个军医,我一直以为您只是普通的军人……”

  “呵……军医嘛,算不上。我也不知道我算是什么了。”霍尔格哂笑着揉了揉劳尔斯窄窄的肩膀,随意地坐在皮质的沙发上,“你觉得我是军医,那你就觉得是吧。反正他们都叫我弗林斯军医官。”

  “弗林斯吗……我的爱人也姓弗林斯,他也是一名军医官,对,也是德国人。”劳尔斯眯缝着眼睛,一只手杵着身边的画架,他的思绪像是飘散在了远方,他看见成片的白桦林下飘落的白雪。“他去东线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回来……所以长官,您知道他的消息吗?”

  震惊之余霍尔格仅剩下深不可量的嫉妒。他无意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薄唇像吐出烟圈一样轻吐出残酷的话,诱导青年往最坏的结果上思考,“喔……这样,他是在东线吗?我不知道。我不是随军军医。不过我听说最近东线战况不怎么样啊……”

  “什么?!长官……您可不能唬我……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现在都不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青年有些无力地瘫了下来,跪坐在地上。他扯着霍尔格平整的制服裤腿,“我求您……我求您好吗?帮我打听打听他……我求您了……”

  “你先放开我的制服,你知道我不想把它弄皱。”霍尔格挪开腿,暧昧地托起劳尔斯的下巴,“只要你好好呆在我这里,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心好了。”

  “哦……我……我不是故意的,长官,我来这里这些天都没有见过您……所以……”劳尔斯怔怔地松开霍尔格的裤腿,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我很抱歉长官……”

  “还有,你也不要总是叫我长官,或许你可以换一个叫法。来,你起来。”霍尔格一只手就把瘫坐在地上的劳尔斯拽了起来,放在沙发上自己的身边。是泪水,霍尔格感觉到他抚摸着劳尔斯脸颊的手指上沾了水。他帮劳尔斯整理好额头前的碎发后望进他翠色的眸子,“你叫我霍尔格就行,不要总喊什么长官,好像我和你关系很远一样。”

  “可是我……我们见过吗?”劳尔斯不解地偏着头。他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位军官,或者他从不曾记得自己接触过什么军官。但是记忆中总是能听见自家闲置的钢琴被人弹奏着贝多芬的曲子。

  “我不相信你不记得。”霍尔格的手悄悄地放在劳尔斯的背后,就像他正拥着日思夜想的对象。“那个时候可能我们也相处的短吧,我带着的队伍在你家借宿过几天。你和你哥哥都是很好的人。那时候我们就像是一家人,谁知道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什么样?难道哥哥他……出什么事了?”劳尔斯有些惊慌地握着霍尔格的手。

  霍尔格撇了撇嘴角。早在几天前的医疗区里一次普通的“手术”过后的更衣间里科尔就曾经在一边冲洗着手套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里提起过这件事。“你这样做真的好吗?霍尔格,我求你拍着自己的良心说话好不好。”

  “你也配跟我提良心,你我不是一样的人吗?那天刑讯室里你也在吧。怎么也不提醒我不要下那么重的手。”霍尔格脱下手术服,换上常规的白大褂,“劳尔斯也是你骗到我家来的,你自己去收场好了。”

  “我自己收场?这件事和我又没什么关系。”科尔刷洗好了手套,把它们晾晒起来,无神的深绿色双眸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是我想到你会喜欢那个画家小子,才把他骗过来。”

  那样,不如就把这件事情从自己身上推开吧。只要自己和眼前的人生活的开心幸福,牺牲谁都不重要。霍尔格思忖了一会儿,微笑着看向劳尔斯,当然那微笑就像是他站在站台上筛选成千上万的可怜人时一样,“先答应我,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难过。你哥哥他加入了地下党,所以前几天被抓了。”

  “什么?!”劳尔斯彻底慌了神,他不曾想过性格有些避世又闲散的哥哥会去参加什么样的组织。

  “这件事情是科尔去办的,他刑讯的时候下手狠了一点,你哥哥现在已经……”霍尔格低垂着双眸,眉毛蹙起来,“我去看他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和脉搏了,本来我还想救他,但是当时已经……唉……劳尔斯,亲爱的,你也别太难过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又一次陷入了漫长的静默。劳尔斯低声抽泣着,他不想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一离自己而去,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冷静下来。他将怀疑的对象认准了霍尔格,看向他的时候他却只看见了伤心和懊悔。他回忆起霍尔格借宿在自己家时每天晚上归来都会对着自己和哥哥说上一句“打扰了,晚安”,他回忆起霍尔格风度翩翩优雅谦和的样子,他想起自己和霍尔格讨论过德国古典哲学和音乐。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劳尔斯翠色的眼眸里的泪水流尽了,只剩下欢喜。他抓住霍尔格的双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岸边的一根树枝。“是……是你?你就是那个……”

  “嗯嗯……”霍尔格默认了似地点了点头,他笑着看向劳尔斯,阳光打在劳尔斯的侧脸上泛起光晕,“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着你。”

  劳尔斯就这样乖顺地靠在霍尔格的胸前,细嗅着那朵不知名的小黄花。霍尔格以为就像自己读给那些瘦弱的被感染病菌或是故意创伤的双胞胎们的所有故事一样,在最后的最后总会有一个最完美的结局。他错了,他错的一败涂地。他理智地认为感情就像是实验室里的药水,只要将所有能够激发反应的溶液混合就一定能够看见正确的现象,但是感情并不能这样简单地考虑。

  “这一切真是讽刺,不是吗?你一直希望那个军医在某次战场上死去,但是据我所知他只是受了伤,以后再也没办法上前线了。”科尔朝着霍尔格扬了扬手中的纸件,“这是我查到所有关于他的事情,还有我截获了他和那个小画家的书信。我觉得你可能不希望他看见这封信吧。”

  “你倒是了解我”霍尔格靠着办公桌,懒散地将文件扔在那里,“还这么费心机地去查他的资料。”

  “他?你是说维尔纳,我听说他是一个医德高尚的医生,和你可不一样。”科尔讽刺地笑了笑。

  “什么医德高尚……我不在乎那个,要一定要去做我也装得出来。”霍尔格冷笑了一声,手指捻动着手术刀柄,“现在要怎么办?我觉得劳尔斯已经爱上我了,就算他再回来……”

  “无所谓咯,反正是你的事。我只要看着就行了。”科尔转身走了出去。霍尔格就是这样,总是让他这做为朋友和同事的存在挂心。但科尔并不喜欢挂心别人的事情,在他看来一个人逍遥闲散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友情的羁绊……算了吧,自己给不了那么多承诺。科尔耸了耸肩,走了出去。

  劳尔斯并没有闲着,他握紧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德语单词。“Ich leibei dich.”第一行的三个单词格外地入眼,劳尔斯却在下面写着绝情的告白:因为我现在已经和霍尔格过上了幸福的日子,我不再需要你的关心,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和我哥哥的照顾,我……

  他停下笔,将信封贴上邮票,那信却并没有送到他恋人的手上。霍尔格没有看信上的内容,径直将它丢进火炉里烧了。

  傍晚的时候,霍尔格家里召开盛大的宴会来庆祝他军衔的晋升。轻歌曼舞,灯红酒绿,留声唱片机里播放着巴赫的曲子。劳尔斯并不喜欢太嘈杂的环境,他有些受不了地步步后退着。他走上楼,打开霍尔格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现在唯一一处安静的地方了,劳尔斯如释重负地深呼了一口气。等待的时间极为无聊,他走向书桌前翻看恋人的手札。那一行行工整的字迹似乎是记录着什么实验,有似乎不像是……正在劳尔斯犹豫着手札的内容时,精巧的信封从手札的书页间掉了出来。

  “致亲爱的劳尔斯:已经一个月没有收到你的信件了,你还好吗?我在战地医院养伤的日子就快要结束了,过几天我就会回去。你要来接我哦……维尔纳……”

  那字迹劳尔斯熟悉无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慌地转过视线又看了看那工整的字迹,那确实记述着一个实验,只是那样的实验……

  劳尔斯的胃部像是抽了一下,反胃和烧灼的感觉涌上胸口,他扶着桌案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逃离这里!尽快找到维尔纳!劳尔斯看见窗户没有锁,这里只有二楼的高度。劳尔斯快速地跃了出去,落在一楼的棚顶上再往下跳。

  脚踝的刺痛让劳尔斯有些难以前行,他拖着因为落地时没有掌握好力度而受伤的脚踝往前走着。直到他看见铁丝网,他看见后面那群身着蓝白条纹睡衣似的衣服瘦弱的人:他们没有头发,他们的手臂上有编号。

  编号?!劳尔斯猛地想起霍尔格手札上的实验品编号,原来那不是小白鼠或是青蛙,那是……劳尔斯只觉得四肢乏力,他瘫坐在铁丝网下面。霍尔格那英俊又颇有风度的脸庞浮现在他眼前但现在劳尔斯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是自己一直看错了这个人。果然自己的性子还是太柔和。不管是维尔纳还是哥哥他们一直宠得自己像被惯坏了的皇室。习惯了美好景致的艺术家受不了鲜红与惨白两种颜色以这样的方式结合在一起。劳尔斯只觉得无力,他往后退了一步直直地顶在枪口上。

  枪口!劳尔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包围的中心。

  “不许动,转过身来!”

  他听见拿着枪的人粗鲁硬气的德语。完了,全完了。霍尔格,维尔纳,谁也不会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了。劳尔斯平静地转过身来,直到他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时他的身子猛地一颤。

  这一次,没有人救得了他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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